安徽18岁女孩“雌雄同体” 不敢去澡堂公厕

小雪

神话中女娲造人，男人和女人界限分明，都由她用黄泥塑成。可淮南的丁秀雪却像是女娲开的一个玩笑：出生证明和身份证上的性别是“女”，她却长了喉结和胡须，声音浑厚;从小像男孩一样生活，她却从不敢去男澡堂洗澡;她做梦都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，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男是女。丁秀雪不想做个怪物，从出生时被父亲丢弃开始，她大概就已经这么想了。

晴天霹雳：孩子是个“不男不女”的“怪物”

1995年12月，淮南潘集区高皇镇老圩村，丁家的大女儿降生了。可接生婆犯了难：要是女娃，可为啥长了个男娃的“小麻雀”?要是男娃，可男娃该有的“蛋蛋”去哪儿了?

“我老婆生了儿子还是女儿?”守在产房外的年轻男人焦急地掀开婴儿的包被，呆若木鸡。在抽了一宿的香烟后，他毅起婴儿走出家门。“不男不女的怪物，肯定养不活，不如丢掉算了。”

妻子胡利萍心软，偷偷地把婴儿捡了回来，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“秀雪”。“不管是男是女，总是条命呵。”

秀雪5个月大时，胡利萍曾带她去医院检查过，想看看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。可医生一句“孩子太小查不出来”，又把娘儿俩推回了家。后来胡利萍先后带秀雪去过四次医院，却始终没能查出个所以然。

难以启齿：不敢去澡堂洗澡，也不敢去公共厕所

时间不等人。秀雪在懵懂中长大了，性别意识从模糊到清晰，虽然有个女孩名字，但她更愿意相信自己是男孩。

第一次在学校上厕所，她走进男厕所，却因为蹲着小便被同学嘲笑。从那天起，她就决定彻底隐藏起自己的女孩身份。想小便，她会憋到中午放学回家;冬天再冷，她也没去过一次公共澡堂;夏天小伙伴们都脱光了去池塘里游泳，她总是借故离开。

青春期的秀雪长出了胡子和喉结，身材变得结实粗壮，声音也愈发浑厚。她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，是同班同学，对方却从不知道她的真身。“只是经常一起出去玩。”秀雪低声说。

9年的时间并不长，可这样“躲躲闪闪”的日子每一天对秀雪来说都是个煎熬。初中毕业后，她决定外出打工，可没有一家单位肯收她。“身份证上的性别是‘女’，可我看起来就是个男人，别人都以为我是个骗子。”找不到工作的秀雪只能回到淮南老家，每天待在家里，和7岁的弟弟玩。弟弟小丁丁(化名)很喜欢秀雪，习惯喊她“哥哥”。

扼腕叹息：只需几万元就可治病，家境贫寒却无力担负

总这样也不是办法。胡利萍借了5000元，决心带秀雪来省城的大医院治病。在安医大一附院的检查结果显示，秀雪的染色体为女性，虽然体内的卵巢和子宫已经萎缩，但她可以通过手术恢复“女儿身”，运气好的话，今后还可以结婚生子。

“我愿意做个女人，只要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。”秀雪说。但她知道，几万元对于家里无异于天文数字。

“病人患的是先天性肾上腺皮质增生症，是一种基因缺陷。由于身体里缺乏一种酶，体内的雌激素会自动转化为雄激素。”安医大一附院内分泌科主任医师章秋说，15000至16000个新生儿中，就有1个患有这种病。

据了解，自今年起，合肥市将先天性肾上腺皮质增生症纳入新生儿疾病筛查项目，不过在全省推广尚需时日。“在临床中，我们越来越多地遇到这种病例，所以要呼吁我省尽快将此病纳入新筛项目，这样可以大大防止悲剧的发生。”章秋表示，先天性肾上腺皮质增生症的最佳治疗年龄是2至6个月，3岁以后如果再想治疗就非常困难了。